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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痴阔少
(7) 又是一天的下午,老爸茶吧挤满了来喝茶的人,有个老头背着个录音机,一边“吧唧”“吧唧”地喝茶,一边摇头晃脑地欣赏着音乐,录音机里播放的是阿炳的二胡独奏《二泉映月》。悠扬、婉转、哀怨的旋律,吸引了人们。一些爱好音乐的男翁女妪捧着茶杯,纷纷凑过去,把那老头围着个水泄不通,一边喝茶,一边欣赏。阔少灵机一动,既然人们这么喜欢阿炳的二胡独奏,我何不每天来这里做个义工,免费为他们演奏?这样,杜晓晓的生意不就更红火了?······ 阔少想到这一层,立马去买了把二胡。没想到昔日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终于有派上用场的这一天了!他每天清晨,背着二胡去海边,坐在椰子树下练琴,吃过午饭就来到老爸茶吧,见来喝茶的到得差不多了,就拉起二胡,《二泉映月》那凄凉、婉转、悠扬的旋律吸引了男男女女,围着他“啧啧”称赞。茶吧里座无虚席,茶吧女忙得不可开交,又是泡茶,又是续茶。老妈子也跟着忙活,乐得合不拢嘴。 一天又一天,阔少风雨无阻,天天准时到店;茶吧里十二张八仙桌也依然天天爆满。阔少除了会拉《二泉映月》,还会拉越剧,他专门挑选一些哀怨、委婉、悠扬的曲调,因为那些老人最喜欢听些哀怨的。只有这些才能打动他们。于是最先从拉《钗头凤·断肠人》开始。一天,阔少拉着,拉着,谁知人群中,一个白发老妪和着他的琴声,悲情地唱了起来:
“月朦朦 朦月色昏黄, 云烟烟 烟云罩奴房。 冷清清 奴奴亭中坐, 寒凄凄 雨打碧纱窗。 呼潇潇 千杆琅竿竹, 草青青 几枝秋海棠。 ······ 生离离 离别家乡后, 孤单单 单身在他方。 路迢迢 远程千万里, 渺茫茫 不见年高堂。 ······· ” 茶吧里一时鸦雀无声,琴声和着那凄凉、温婉的唱词,阔少听到这里,不觉由故事里的唐婉,联想到面前的茶吧女的凄凉身世,触情伤感,潸然泪下,汩汩泪水顺着脸颊滴到衣襟上。拉琴的手似乎也不听他使唤,抖得不行。众人见了无不感动,陪着抹眼泪。这一切,都被茶吧里一个人看在眼里,她就是店老板杜晓晓。阔少呷口茶,调整了一下情绪,人群中掌声响起,他又伴着老妪的吟唱继续拉下去。 “ ······ 风咧咧 咧风凄凄, 雨霏霏 霏雨雨茫茫。 滴沥沥 铜壶漏不停, 当琅琅 铁马响叮当。 咚隆隆 风吹帘钩动, 淅沥沥 雨点打寒窗。 叮当当 何处钟声响, 扑隆隆 更声在楼上,。 多愁女 犯了多愁病, 断肠人 越想越断肠。
······ ” 一曲唱罢,掌声再次响起。人们余兴未了。每天老爸茶吧琴声缭绕,余音袅袅。热闹非凡。 功夫不负有心人,阔少的坚持,终于打 动了茶吧女杜晓晓。一天,像往常一样,来茶吧喝下午茶的,来一拨,又走一拨,连续不断,晚上10点多,傍晚来喝茶的最后一拨茶客也渐渐离去,忙活一天的茶吧该收拾打烊了,阔少也整理行装准备离去,就在他起身刚要迈步出门时,茶吧女一把拽住了他,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盯着他,盯得他不知所措,盯得他心里慌张: “把琴放下,跟我们去对面饭店吃饭,晚上陪我说说话。”茶吧女用近乎命令的口吻说。阔少听了当然乐意,这可是他求之不得的啊!老妈子也知趣,不当电灯泡,找个借口回家了。阔少跟着杜晓晓来到对面“福泉美食园”,晓晓点了四个菜,一盆汤,要来一件啤酒,俩人一边吃,一边喝,一边互相眉来眼去,就是不说话。俩人僵持了好半天,晓晓“噗嗤”一笑,嘴里的饭差点喷到对面的阔少脸上: “哑巴了?一声不吭的。” “我······我不知道说······说什么好。”阔少战战兢兢,结结巴巴地说。 “说说你为什么天天到我茶吧来拉琴?又为什么不要我开你工钱?说说你为什么见了我,说话老是结结巴巴的?” “我从小就喜······喜欢······画画,拉······拉琴,我本来不······不是结巴,不知咋搞的,见了你,我就激动,一激动,说话就语······语无伦次了。” 晓晓见阔少结巴得更厉害,乐得笑着直不起腰来。俩人吃完、喝完,一同回到茶吧。阔少驻足在门外,呆呆地看着晓晓,他想看着晓晓关门才离开。晓晓回过头,盯着阔少,俩人对视了好半天,晓晓突然伸手一把将阔少拉进了茶吧,这时的阔少反倒成了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绵羊,任晓晓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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