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不染尘埃 于 2015-10-24 13:04 编辑
我读雪小禅《烟花那么凉》 《烟花那么凉》这本书娓娓描述了一个又一个印象,戏曲的、植物的、颜色的、概念的……细腻唯美,妖娆艳丽。看完这些文字,我才发现,文心可以如此细腻,哪怕是看颜色,也能看出一个又一个故事。 小禅对戏曲想来是懂行的,不像我们这些门外汉,连家门口的黄梅戏都没听出个门道。而小禅对俞振飞、梅兰芳、张火丁、宋小川的唱腔、姿仪、身段却信手拈来,果真是一个渊博又细腻的女子,对自己喜欢的东西,一定要心领神会地弄到手,却不轻薄,拿到手了,熟悉了也不会丢掉,恣意又长情。小禅对秦香莲的看法是很不羁的,她用细腻的思维洞彻人心后,虽不接受,但却理解陈世美的处境,反而惊惧于秦香莲的恨意,“他千错万错已经错了,就得杀就得剐?想想就冷,真是爱比死更冷。”她宁可不要铡了陈世美,宁可让他活到老死,后悔到老死。小禅这样的女子,我猜一定爱得很美,爱得很狂烈,但这种爱,一辈子有一次也就够了,可以在余生带着遗憾细细品味。 小禅喜欢遣词造句,尤其擅于发现事物之间的美,并将他们美妙地联系到一块儿,真是一种学不来的本领。跟着小禅,细腻地品味一件一件器物、一幕一幕戏剧、一种一种颜色,如同品悟光阴里浸润的古卷,很有质感。红蓝青,灰金紫,小禅都品味过,她的细腻和渊博令我汗颜,总能在种种颜色中引出一个个人物、一段段典故,形成一幕幕画卷。单说素青,便有白居易、欧阳修捧场,又有《青衣》、《白蛇传》润色,乃至说到品瓷、丰子恺的画、明国的衣裳、江南的青团……有几篇文章开篇便有趣,“我喜欢粉色”,“我曾经不喜欢黑”,“我最贪恋青”,直白明了,竟像是孩童的日记一般,透着一股率真清爽,往后读便越加欲罢不能。 小禅写植物也写得妙。不似我,养了一大院的花草,却时常想不起浇水添肥,晒日躲阳,想起花草就觉着有些愧意。有几篇植物散文的题目也有趣,“玉兰呀玉兰”,“樱花呀樱花”,“法桐呀,法桐呀”,一看目录便忍俊不禁,想着这孩子取名也忒不用心了,忍不住就要读,读了就撒不开手,“如果我有一个院子,我只想种法桐,也只可以是法桐。四棵法桐,房前屋后,枝繁叶茂,院中有池,池中有鱼,法桐下,素衫的我,不施粉黛,翻看线装书,手边,是一壶陈年普洱,身边,有知心相爱的男子……”寥寥数语,令人心生向往,立即就带来了秋日暖阳下的和煦。再如“春天,三角梅开在房顶上。夏天,木槿铺排得到处都是,荷在池中绽着,那青藤缠绵着整个墙面。院子中的法桐枝繁叶茂,一场秋雨来了,蝉声立刻暗哑了许多。”这样文字,我写不来也写不了这样细腻,只能读,也读得越来越欢喜。 读完小禅的几本书,我越来越喜欢这个姑娘,喜欢称呼她为小禅。我看小禅,像是看一名窈窕婉约、风华正茂的女子,像是看自己的妹妹,让人怜惜不已,甚至像看年轻时不同时空的另一个自己,虽然我大不了小婵几岁,受古诗词侵染了几年,却有老树、古藤、寒鸦的心境。我想,读过小禅之后,如果我的生命像夏洛一样再来一次,我会像她一样换一种活法吗?想来还是不会,我是我,她是她吧。但是她却在我心中播下了一颗青春的种子,自由、曼妙、孤傲、叛逆,这是年轻人才能拥有的吧。谁心中不曾有这样的梦,青春的梦?虽然韶华易逝,但与小禅邂逅,却用文字演绎了一场青春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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