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秋浦老顽童 于 2015-1-10 14:00 编辑
(六)
闵进城一晃又是十年,人活七十古来稀,闵和馥都进入古稀之年,可是人越老,脾气越古怪,真所谓老小老小,越老越像小孩。 大概是一个国庆节吧,学校放假,图书馆却忙碌起来,走不开,闵真的忘记了回家。一天他终于得空,搭上下午最后一班回家的班车,找到自己的座位刚坐好,靠他右手边座位还空着,就在车子要发动时,一个看似年轻的女人头戴草帽,草帽压得很低,只露出整个脸的下半部分,只见她急急忙忙上车,四处张望,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正好挨着闵,车子出站上路了。那时的路基坎坎坷坷,车子一颠一崴,车子里的人宛若跳舞,个个摇头晃脑。闵见身边坐着个女人,而且是个‘年轻’女人,就蜷缩着身子,紧紧挨着车窗,不敢造次。可是身边那女人显得倦恹恹的样子,老是把身子往他身边靠,时不时,把头靠着她的肩膀。尤其是那异样的女人特有的气味更是令他不自在。他往车窗边让一点,她也往他这边靠一点。他已经‘让无可让’了,就在他车过头,想看看旁边还有没有空余座位换一下的那一刹那,车子猛一颠,那女人的嘴正好碰到他送过来的嘴,闵吓出了一身冷汗,生怕那女人发飙,臭骂他‘老流氓’,他跌不休地道歉,可是那女人却没事人一般,丝毫没有嗔怪他的意思,闵这才松了口气。没过多久,那女人素性靠到他怀里‘睡着’了,头上的帽子正好盖住了她的整个头,最让闵不能容忍的是,她竟然把她的右手搭在他右腿上,这要让车上别人看见多不好啊。他轻轻挪开,她又慢慢搭上,他挪开,她搭上。闵只好闭上眼睛,忐忑不安地坐着,如坐针毯。大约一个时辰,车子终于到站,闵小心把那女人从自己胸前挪开,扶正: “小妹,麻烦你让一下,我要下车了。” “哦,我也在这一站下。” 说着,那女人起身走在他前面,下了车。朝河边桥头堡走去,闵觉着好奇,寻思:“莫非她是我门口的人?” 她们一前一后,过了桥,只见那女人到了老榆树下,摘掉帽子,回过头来 ,对着闵傻笑。原来这女人竟是自己的妻子,闵十分好奇: “怎么是你?” “为什么就不能是我?” “那你为什么要乔装打扮?” “我不就是戴着个草帽吗?又没有化妆。” “你穿这一身衣服,再戴这么个帽子,看起来年轻多了,真看不出来吔。” 闵似乎想起什么,拉长了脸: “欸,你是想试探我吗?” “就是,怎么啦?你诶我脚后掌吹叫?” “你呀你,要我说什么好呢,好不容易进一趟城,为什么不去学校找我,我也好带你在城里逛逛,买点什么,再回家?” “我是去了吖,一打听,说你去车站了。我就急忙撵到车站,也买了车票,没想到竟然买到了跟你挨着的位子,你说巧不巧?。好你个老头子啊哦,我那么要睏,你都不让我靠一靠,你个黑了心的。” “我哪晓得是你呀,晓得是你,我还不赶紧把你搂在怀里?有个把月没亲热了吧?” “嗯,不错,还能坐怀不乱!是个正人君子。” 她们走了没几步,馥似乎想起了什么,倏地回过头来,直盯盯地唬着闵: “呃——,你不会是装的吧?说!老实交代!” “你看!你看!又来了。走吧。” 一路上,两个人都为今天车上发生的一切,感到欣慰。尤其是馥,她为自导自演的这一曲戏,演得真实而十分满意;更为丈夫对自己的那一片真城而感到无比幸福。 嘿!古有《庄子戏妻》,今有《游馥戏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