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心华 于 2015-11-24 11:27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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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傍晚，小乔和几个女生在东山大街上闲逛，无意间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老蒯？他来东山干什么，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小乔觉得其中必有蹊跷。于是支开其他女生，独自一人去跟踪。老蒯七扭八扭地进了一个小巷子，小巷子的尽头是间朴素的店面——昙开间。老蒯走了进去，不一会，婉老师也婉约地走了进去。 小乔乔装打扮一番，也走进昙开间。店里其实很朴素，一片素雅。小乔选了一个位子，既不被老蒯发现，又能监听到他们。“你最喜欢吃的雨丝云片，空心行吟，月中独看……”老蒯的声音。小乔听着这些菜名，觉得有一股初恋的感觉在里面，不仅仅只有诗意。热恋之人爱做诗。“难得，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记得我的口味。”婉老师说。“口味，我记得，我更记得我们的从前。那时啊，那时，真是一道‘蜜中有蜜’啊。”小乔觉得，老蒯真是一个咏叹调诗人。 老蒯真可怜。小乔突然就兴味索然起来，觉得自己的跟踪、窃听显得荒唐可笑。婉老师还在那顾自说，“你知道小碗的，一个特别固执的小女孩。小时候吃饭，喜欢上了那个小碗，就一直用那只小碗，一直用。”小乔想象得到老蒯的浅笑，肯定自然、放松。但小乔也知道，老蒯和婉老师已经回不去了。时间啊时间，真是好笑，一下子，时间就把孩子的心事全部摔给了父母。小碗执拗地放弃在东山教书的机会，执拗地要去明山县支教、任教，她把明山县描绘得山明水秀，氧气淋漓，人情憨实，世外桃源。 “其实，我今天就是看看你。”老蒯明白婉老师的心事，“我就是看看你，昙开间就是好，和从前一样的好。” 马騳骉其实也一直抱怨时间。炖书的时间漫长、混沌，让人觉得自己被一群文字包围，稍不注意，就会被文字俘虏。其实，大部分时候，诺文系的大学生们是要找出文字的破绽的，他们乐此不疲，找出一个漏洞，就会呼朋引伴大呼小叫。引得中文系、外文系的孩子们质疑，你们是诺文系？还不如说是真叫系。真叫累呀，真叫苦啊，马騳骉躺在东山的青草上，向小乔抱怨。小乔一笑，“你自己选的路，就要一直走下去，否则，你就彻底输了。”马騳骉其实没有那么坚定。他原来过得苦，现在突然一下子就不劳而获了，从前的疼痛、从前的用力，他开始怀疑。 宿舍里几个男生聚在一起，抽烟、喝酒、打牌。向东风老输，在那发狠地骂：“这破牌，我干死你这狗日的。”东风平日斯文，这个时候却有一股狠劲。马騳骉就笑他，“马加爵不光狠，还聪明；你除了狠，就只有笨。”东风反戈一击，“你老马家尽出些狠角色，又凶又狠。” 夏天夏天到了，尽是热浪翻滚。东山这个地方什么都好，就是夏天太热。马騳骉怀念起南山县的“自然空调”，在宿舍里大肆吹嘘，向东风立刻响应，“要不要带上小乔？” 马騳骉乜了向东风一眼，“又多了一只癞蛤蟆。”东风恼了，“就你是癞蛤蟆，就不允许别人是？世间癞蛤蟆多了，也就无所谓天鹅了。”
去。小乔去，她想去岚川。 “岚川让人自在。”马騳骉的蛊惑。去吧，去吧，四个男生女生就这样七扭八拐地去了南山县。这里的山路十八弯，这里的水路九连环，韦丽行在汽车上乱唱，南山的山路九十九道弯，车在上面滚铁环……马騳骉说：“你们数数，这条国道到底有多少道弯？当初，设计公路的人来到我们南山，岚川人实在，没有招待好那些人，他们就故意设计了这么多弯道，一不小心，就成全了最美国道。”小乔说，“嗯，是很美，很慢。” 慢是一种美。一大早，透过窗户看到的就是蓝蓝的天，橘黄色的朝阳照在焕山浣水上，柔和清新。捧几把朝阳洗洗脸，挤一节朝露刷刷牙，盛一盏新绿做早餐，摘几声鸟鸣泡泡茶。小乔想，原来马騳骉住在这个地方，难怪他那么干净。马騳骉也在那炫耀，“小乔，好不好？我的家好不好？”向东风嗤之以鼻，“有什么好，一个穷山沟嘛。”韦丽行在那煽风点火，“就是就是，不就空气好一点，又没有什么好玩的。” 于是就去爬山，很原始的山，带野性的山。山，小乔也爬过，但那些山都被圈围着，像是人的玩物，不喜欢。焕山怪石林立，苍松遒劲，在海拔极高的山顶，竟然还有几枝怒放的杜鹃花。“深呼吸，浅悲喜，原来人间藏春意。”小乔感慨。“哟嗬哟嗬，小乔都春意勃发了。”韦丽行永远这么蹦蹦跳跳，没得一个正形。马騳骉看不惯韦丽行撒野了，“丽人行，这么幽美的山水，都熏陶不了你？你哪真是从神农架出来的？”几个人就这么笑笑闹闹，爬着山，看着水，在岚川把日子过得慢悠悠、悠悠慢。 其实，马騳骉是有心事的。养父老杨望着马騳骉，“我们马上就会进养老院了。”马騳骉脸红了，他不敢轻易承诺，一个小伙子又能为父母的未来做出什么承诺，他只是在心底说，我一定，一定会负责后面的时光。 “走走走。”有天清早，韦丽行催着小乔块起床。小乔莫名其妙，“我给我们俩报名了，网上报的。”“报什么名？”“到了不就知道了。赶紧的，打扮打扮，捯饬捯饬。”韦丽行做起事来风风火火，小乔也习惯了。四人来到离岚川不远的一个广场，彩旗飘飘，人头攒动，一个硕大的台子霸占广场一角。“你看，你看，小乔，南山县首届女神大赛，我报的就是这个名。”韦丽行指着台上的条幅。“胡闹，我看你去参加女神经大赛，蛮好的。”小乔甩手准备离开，韦丽行拉住小乔，“好小乔，求求你，你就当陪我嘛。” 马騳骉和向东风也在那鼓噪，“小乔，就当测一下颜值吧。” 于是准备、抽签。两人拿了几份资料在那看，一个认真，一个应付。不一会儿，台上就站了一个女孩，浓妆艳抹，打扮成新疆女人，握着稿子来了一段关于南山的介绍，露着肚脐来了一段动脖子舞。结束了，坐在台下的评委打分，其中一个做点评，基本功不错，化妆不错，就是有点僵硬之类的先扬后抑的套话。韦丽行心里有底，打算问问小乔准备得怎么样，这时坐在旁边的一个男人，吊儿郎当地，“还女神啊，脱稿不会，脱裤子倒快。” 小乔站在台上，神清气爽，台上台下，一片安静。她把焕山浣水想象成一对夫妻，朝朝相望，暮暮相随。结局很意外，小乔和韦丽行都没能进入前三甲。韦丽行在那愤愤不平，“小乔，我不是为我愤怒，你说，你天生的女神，却却却……”马騳骉也安慰小乔，“你永远是第一。”“她们就是妒忌，台下的那些老女人妒忌你呢，我杀了她们。”向东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是妒忌我呢，还是小乔。”韦丽行又不服气起来，追着向东风问。 好了好了。小乔在那劝，谁在乎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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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1-24 11: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