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荷苑花开 于 2017-3-30 20:00 编辑
蓝鲸诉说离不开的忧伤
作者：岳西县思源实验学校七年级某班 储小蔓
 （一） 又是一张59分的卷子，许阳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桌子下的手捏成拳头，他挠了挠头，烦躁的将卷子揉成一个球，随手扔进垃圾桶里，长哼一声愤愤地走进办公室。 因为是放学过后的一段时间，偌大的办公室只有一盏灯亮着。借着灯光，这是穿着一件棕色大衣的老师，脸上带着眼镜，岁月给她温柔的脸庞留下些许鱼尾纹。从她脸部的淡淡动作可以看出，她很忧伤也很无奈。 “为什么不让我及格？”许阳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如黑夜的鬼魅，抨击着叶老师内心最后一丝防守。她慌乱地低了低头，钢笔在纸张上留下一朵诡异的墨花，手攥着口袋，好久后才哑着嗓子说：“错了一个符号。” 许阳涨红了眼，用牙齿咬住嘴唇，眼睛里是从未有过的阴冷和绝望，踹翻椅子，豆大的泪珠从眼眶跳了出来：“呵呵呵，这就是理由吗？”他笑着，不同寻常的笑着，眼睛没有了聚焦，目光空洞，如提线木偶悄悄退出办公室。 叶老师终于抑制不住，手剧烈的抖了起来，慌乱中翻错3个抽屉后才找到药品，服下后，她坐在地上无力的摇头。地上有一张刚才混乱中掉落的纸条，叶老师黯淡无光的眼睛突然亮起来，扯起皮包，快步的离开办公室。 病床上的女人温柔地笑着，摩挲着照片，一分神，通过墙砖的反光，她注意到外面站着的叶老师。她招了招手，露出牙齿，消瘦的脸庞让人心疼。叶老师只好推门而进，坐在椅子上缓缓道:“最近怎么样了？”女人点点头：“还可以，他怎么样了？辛苦你了。”叶老师揉揉太阳穴，摆摆手：“老样子。” 女人垂眸，悄然流露出一丝伤感，身子有点儿发抖，脸色愈发的苍白：“是我对不起他，是我这个母亲没尽到应有的责任。”叶老师伸出手抱了抱女人：“别紧张，没事的。他挺好的，他是理解你的，这不是你的错。” 女人没有缓过来，只是紧紧握住叶老师的手：“我的日子不多了，他不肯来看我，你帮帮我，帮帮我！”女人的情绪激动起来，胸部剧烈的抖动，呼吸看起来很急促，眼神里溢出的恳求不容拒绝。叶老师马上从病床的床头柜端起一杯水，轻抚着她的后背，柔声劝道：“你冷静点，我帮你。” 女人温顺的喝点水，脸上是还没有平静下来的潮红：“我想告诉他一句话，蓝鲸诉说离不开的忧伤，他会明白的。”叶老师压下心里的惊讶与疑惑，笑着点点头：“你应该有机会亲口告诉他。”其实，不可能。 （二） 再看到许阳的母亲是在她的葬礼上，黑白的相片让人鼻尖一酸。叶老师有些无法接受，只好双手捂住脸颊，深深一鞠躬。令人惊讶的是许阳也来到了这里，他躺在远处，仰望天空，侧脸是复杂的表情。 几片火红枫树叶飞来，许阳却只穿一件白色短袖衬衫和黑色的九分裤，露出纤细的手臂。叶老师拾起一件外套走过去，许阳脚尖在地上点了点，正准备一跃而起离开。“许阳，你母亲有话对你说。”叶老师掩饰不住的落寞，淡淡地说。 “母亲？她不配。有什么话你就说吧。”许阳摩挲着手指，嘴角是嘲讽的弧度，风轻云淡地说。叶老师将外套给他披上，“她说‘蓝鲸诉说离不开的忧伤’。”许阳的眼睛闪过一抹诧异，嘟囔着：“那又怎么样，能改变什么？”叶老师拍了拍他的肩：“天冷了，以后记着多穿点。”许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木讷地点点头。 仪式开始了，叶老师只能找个地方先坐着，女人生前好友不少，出身又富裕，这个葬礼办的也是很体面。叶老师没有注意，人群中一个老人一直看着她，不是平常地打量，就好似一只狼盯着它的猎物。老人眨了眨眼睛，刚才的阴冷不复存在，剩下的是慈爱和祥和，他举着拐杖，慢慢地坐着到叶老师旁边。 叶老师喃喃道：“这到底什么意思呢，蓝鲸为什么诉说离不开的忧伤？离不开谁？”“丫头，你说这世界上还有几只蓝鲸？”沙哑的声音打断叶老师的思路，眼前这个老人头发苍白，咬着烟斗好似学识渊博。叶老师挑了挑眉毛，没有答话。“根据人类的捕杀和海洋生物的威胁，蓝鲸已经寥寥无几了。活下来的蓝鲸或许觉得，只剩自己了。可是它们为了生活还得活下去。”老人离开了，而叶老师也懂了。 老人的身影显得也那么落寞，夕阳将他的影子拉的无限长，只听见他哼着小曲，愈行愈远。男孩是蓝鲸吗？他已经失去了母亲和哥哥，他还能挺下来吗？叶老师却从未明白，或许她明白却没有说破。 （三）
许阳已经回来上课了，火红的头发染回黑色，身上也没有了纹身，变成清清爽爽的小男孩，校服替换了奇装异服。好看的剑星眉放下张扬变得温顺，行为举止也变得规范。叶老师一瞬间有点儿难以接受，只好尴尬地笑笑。叶老师看着这些变化，心里欣慰了不少。
趁他来补作业的时候，将脑子里的疑问一个劲的吐出来：“我最想知道，你哥哥的事对你的影响。”许阳眨了眨琥珀色的眼睛，停下正在写字的手，两个手指交替着绕圈圈，紧抿唇线。 气氛有点儿低，叶老师看着他的眼睛想起了那个女人曾经跟自己说的话：“其实，许阳的哥哥许熙是我领养的孩子，是孤儿院里带回来的。许熙的成绩很好，也很聪明，他们都将我看作他们的母亲。许熙13岁的时候，带许阳去商店买东西，我就在马路对面，我希望他们获得自己能买东西的成就感，就在他们过马路的时候，出了意外。” “大卡车迎面而来，许阳带许熙就在卡车正前方，我大脑一片空白，还没来得及思考，就听见‘砰’一声。当我尖叫跑过去的时候，许阳被许熙推了一把，只是手臂是擦伤。而许熙，我反应过来跑去看时，他支——离破——碎。场面很混乱，所有人都在尖叫乱跑，而我的脑子里只剩下许熙，那个3岁被我抱过来，从小喊我妈妈的许熙。” “是司机醉酒的结果，许阳活下来了。司机和许熙都死了，你知道吗？许熙死之前看我的那个表情，他的眼中是喜悦和快乐，他的手上还拿着他最爱的饼干，他还那么小。他被车撞过去的那一霎，那眼中的绝望和惊恐，那颤抖的身体，那缓缓流下的泪。他将许阳从鬼门关拉回来了，而他却永远的离开了。” “我今年16岁，那件事已经过去4年了，可是我只能记恨那个女人，我恨她当时为什么只站在对面没有过来接我们，我恨她看到车子那一刻闭眼的绝望，我恨她领养哥哥。”许阳呜咽起来，抽泣着，“其实我更恨我自己，我为什么活下来了？” 叶老师的眼眶也很红了，想到了自己的孩子。也是那么小，正在花一般的年龄。却因为在家午睡没有看好他，而他掉进了老家的池塘。自己赶到时，是泡得发肿的尸体。叶老师经常半夜醒过来，她梦见她的孩子在水里扑打着，痛苦地喊她妈妈。 （四） 叶老师收养了许阳，两个互相撑起对方的生活。 博客中，叶老师只写了这么一段话：“我们都是蓝鲸，不舍离别却被迫离别，但我们总会长大，找到新的向往。” 蓝鲸诉说离不开的忧伤，但它迟早会放下。
这篇是七年级学生的处女作。题材不算新颖，行文比较压抑，好在主题宣扬的是善，是爱。
七年级学生尝试写小说。不论笔触有多稚嫩，单就这件事本身，作为他们的语文老师，我愿意鼓励他们，因为，既然选择尝试，那么，他们小小的脑袋瓜里就必然需要构思，构思的过程就是一种思维训练！
也请各位大家从利于孩子成长的角度给予鼓励和善意的批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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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3-29 20: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