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层生活的写照 ——简评储刘生长篇小说《蜕变》
本帖最后由 chuliusheng 于 2024-9-4 15:26 编辑底层生活的写照——简评储刘生长篇小说《蜕变》金松林
储刘生的长篇小说《蜕变》新近刊于《今古传奇》。这部小说以丽娟这一来自社会底层、大别山区腹地的平凡女性的经历为主线，深入刻画了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到新冠疫情之后社会面貌的变迁。就故事情节而言，广泛涉及家庭关系、婚姻关系、民间习俗、子女教育等方面，尤其是大别山区青年的出路问题。由于作者想更好地反映和反思生活，所以在创作中主要采用了现实主义手法。当然，这对于一个成长中的作家而言，也是最基本的技能训练。经过前期的反复操演，特别是有《海涛的爱情故事》（又名《拼凑婚姻》）、《月儿弯弯》等作品作为铺垫，他对这一手法的运用已十分娴熟，从而使这部作品更具有力度，更具有可读性，更能激发读者的情感共鸣。它虽然是围绕丽娟这一核心人物展开，但不是简单的个人的“奋斗史”或“命运史”，而是厚重的“村庄志”和“地理志”，是底层人民及其生活的缩影。我们从中可以领略到很多东西，如人性的善恶、命运的沉浮、生活的悲欣。它虽然篇幅不大，只有区区十几万字，却是一部视野开阔且富有时代气息的作品。我们知道，过去三十年是中国经济飞速发展的关键时期，大批“农民工”涌向江浙和东南沿海城市。大别山区由于交通闭塞且资源匮乏，经济发展相对滞后，更是有大量的农村青年选择外出打工。作者在小说中通过塑造“老表”、红梅、丽娟、国豪、秀玲、阿霞等人物形象，生动描绘了这一社会现象。他们中有人因为抓住机会且敢于冒险，便发了财，当了企业老板。有的人却沦落风尘，成为了令人不齿的“按摩女”和“小三”。而更多的人，特别是像丽娟和国豪夫妇，由于出身贫寒，又缺少文化知识，便顺理成章地成为“农民工”，在社会底层痛苦地挣扎。他们俩先后在砖窑厂、建筑工地干过苦力，在大运河里因为捞沙和别人发生过械斗，即便费劲心力，也只能勉强谋生。后来国豪鬼迷心窍，为了挣大钱和兄弟们铤而走险，盗窃并倒卖工地上的材料，被捕入狱。出狱后，他在丽娟的支持下又开过饭店，办过养猪场，经营过录像厅和棋牌室，尽管发了一点小财，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即造成了儿子的溺亡，而他自己也染病离世。从这些情节可以看出，在风起云涌的改革浪潮中，这些来自社会底层，尤其是大别山区的农村青年要想在城市立足并且获取财富是多么不易。他们付出的通常不只是体力，有时还有尊严，乃至生命。作者用如椽之笔写下这些故事，并且对这些人物的遭遇寄予了深切同情。即便是对于红梅和阿霞这些“失足的妇女”，作者也没有一味地批判，而是尽量发掘她们人性中的美好。这种“同情”的态度显然是建立在作者对底层生活的深刻理解的基础之上。小说刻画最成功的人物形象当然是丽娟。可以说，她是大别山区千千万万的底层妇女的代表，虽然出身卑微，却拥有可贵的品质：一是勤劳朴实。她从小就很懂事，能够体恤父母的艰辛，主动分担家务，各种农活样样精通。外出务工期间，她更是不辞辛苦，努力工作，“就如不知疲倦的牛马一样”，因为她知道“幸福是奋斗出来的”；二是感情专一。当她和国豪之间的婚姻遇到了阻力，她从不轻言放弃。即便是国豪锒铛入狱且长达八年之久，她也不离不弃；三是坚韧顽强。正如作者所言，“丽娟是个苦命的人，可怜的人”。她刚到国豪家就遭到婆婆的羞辱，好不容易熬到成家立业，丈夫又服刑，后来又丧子丧夫，各种打击接踵而至，使她无比痛苦，可她并没有倒下，而是一次次顽强地挺了过来。从这个平凡的女性身上，我们不仅可以看到人性的光辉，而且可以感受到爱和奉献。在社会底层，在偏远的大别山区，迄今这样的女性形象并不在少数，可以说，是她们铸就了无数家庭的根基。小说还着力探讨了子女的隔代教育问题，即年轻的父母因外出打工而将子女交由爷爷、奶奶或外公、外婆照顾和管理，这种现象在社会底层尤其是农村非常普遍。就影响而言，可谓是有利有弊。有利之处在于，老年人因为时间比较宽裕，可以给予孩子更多的关心和陪伴，从而解放年轻的父母，让他们有时间和精力打工挣钱。弊端在于，老年人通常思想比较保守，不能给予孩子新的、符合时代发展的观念，偶尔还会给他们灌输一些落后的思想，还有就是会因为过分溺爱孩子而使他们养成一些不好的习惯。作者在小说中几次三番地提到丽娟和她的婆婆因为俊辉的教育而产生冲突。在沉重的经济压力下，这一冲突的确很难得到妥善的解决。由此，很多的家庭最终勉强解决了经济问题，却耽误了孩子的教育。后来，丽娟夫妇把俊辉接到自己的身边，准备让他在城里接受教育，却因为疏于对他的管理，而导致了他的溺亡。“俊辉事件”所反映出来的，就是农民工子女的隔代教育问题，这一问题如果不能得到妥善解决，表面上是影响家庭，实则影响农村的未来发展。特别是如今在教育资源不断向城市转移的背景下，这一问题的解决就变得更加迫切。小说还描写了城中村的改造、农村的婚丧习俗、邻里之间的争斗等。这些看似与主体情节无关，属于叙述中的“旁逸之笔”，实则丰富了小说的内容，使之更加丰满，更具有可读性。如“天道轮回”一章，作者通过描述徐后财这一人物形象，讲述徐佑文和储旭之间的冲突，并追溯历史上两家之间的恩恩怨怨，揭示了人的多面性和社会的复杂性，对一些不光彩、不道德的行为进行了严厉批判。为了提升小说的品格，作者在情节叙述中还有意穿插了大量警句，如“只有品尝过生活的苦楚，被生活肆虐的人，才能品尝到生活苦果中那甜丝丝的味道”，“这世上除了生养你的父母，没有人会好到让你不劳而获”，这些句子包含着深刻的生存智慧，对于读者来说无疑具有启示意义。当然，这部小说也存在一些美中不足，如部分章节铺垫过多，导致叙事节奏缓慢，影响阅读效果；部分细节和作品中的人物身份不协调，削弱了情节的真实性；一些刻意植入的“广告”也有损于小说的内在品质。好的作品一般都比较纯粹，每个细节都经得起认真推敲，在技法上更是圆熟老到。当然，这对于成长中的作家来说无疑是更高的要求，而要达成这一要求，必须付出艰辛的努力。期待作者能够与日精进，写出更多契合时代精神的作品。安徽经济网链接底层生活的写照 ——简评储刘生长篇小说《蜕变》安庆晚报链接底层生活的写照——简评储刘生长篇小说《蜕变》安徽省作家协会微信公众号链接评论圆桌 | 底层生活的写照——简评储刘生长篇小说《蜕变》安庆文艺评论金松林∣底层生活的写照——简评储刘生长篇小说《蜕变》
金松林，安徽宿松人，博士。安庆师范大学人文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安徽省高校学科（专业）拔尖人才，安徽省青年教学名师，兼任安庆市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安庆市诗歌学会副会长。主要从事当代法国理论、后现代美学和比较文学研究。著有《罗兰·巴尔特的面孔》《罗兰·巴尔特研究导论》《悲剧与超越：海子诗学新论》等，译有《小说的盛宴：关于命运、爱情和人生可能性的探寻史》（合译）。在《外国文学》《外国文学研究》《文艺理论研究》等刊物先后发表论文40余篇，其中多篇被《新华文摘》《人大复印报刊资料》全文转载。作品曾获安徽省社会科学奖。
:顶::hy: :hy:......... 我们目睹身边的人一个个老去，大山的人就像山中的树木一样，在社会有大染缸中拼搏，先有活路才有出路，小农思想在与社会的接触中慢慢蜕变，结果各不相同。 小庄 发表于 2024-9-5 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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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发童子 发表于 2024-9-11 1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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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教育人 发表于 2024-9-18 09:09
我们目睹身边的人一个个老去，大山的人就像山中的树木一样，在社会有大染缸中拼搏，先有活路才有出路，小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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